乡村纪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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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回了一次乡下的家，就遇到了两件家乡的事，一件是小事，一件是大事。小事是村里60岁的王奶妈去世了。其实王奶妈姓什么叫什么，还真的无人知道，她只是嫁给了王老二，人们才称她王奶妈。当然，奶妈也不是她的真名字。但她年轻时当奶妈很负责、很有名，村里老老少少就这么叫顺了，所以已经成了她事实上的名字了。说起王奶妈，村里人都会唏嘘，觉得她实在命苦。说到她的死，人们也没有惋惜，都说她是享福去了。王奶妈生前是一个非常勤劳能干的人，年轻时还很漂亮，但也真的命苦。20岁就嫁给了王老二，第二年就生了个男孩子。但孩子刚满月，丈夫就得病死了，给她留下了不少的债。她是一个太过要强的人，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，她就靠帮人当奶妈挣钱。她还债心急，自己孩子还不到两个月，她就接了别人家两个孩子当奶妈。当时营养不好，她又很实心，每次都是让别人家的孩子先吃饱，才给自己孩子吃。常常是轮到自己孩子吃时，干瘪的乳房就没有乳汁了，经常饿得孩子哭个不止。她没有办法，就给自己儿子灌面糊糊。一年以后，她奶的别人家的孩子都胖胖的，自己的儿子却黄瘦不堪，一看就是个病秧子。所以，村里人一说起她，都说她老实心地好，但也不屑她的挣钱不要命。随后，她终于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。因为儿子从小营养不良，所以身体一直很弱，从小就害病不停。王奶妈就一直拼命挣钱，一直给儿子看病，儿子30岁也没有娶上妻子，最后害病也死了。王奶妈从此就跨了，整天给人念道她当初不该给人当奶妈，害了他的儿子。开始人们还同情她，后来人们慢慢听腻了，就没人再搭理她。可怜的她，后10年就是在自责和寂寞中，疯疯癫癫地度过的。人们只有在说起要对自己好点时，才会提起“不要象王奶妈”其实，在人们眼中，王奶妈已经不是一个人名了，它是“奶了别人的孩子，饿了自己的孩子”傻行为的代名词了。可怜的王奶妈去世了，没有留下子女，无人为她伤心难过。乡亲们说她是享福去了，对她来说，也许是。但我觉得，世上没有了王奶妈，其实也是很可悲的。大事是牛山这小子大摆酒席，宴请全村男女老少。牛山也是我村的一个大人物，曾经是5000人大厂的厂长。但由于他的胡整，厂子垮了，职工全下岗了，5年前因贪污和造成国有资产流失被判了10年徒刑。但这小子活动量大，5年就出来了。为了庆祝重获自由，他就大请客了。尽管这个理由不太好听，但60桌的宴席还是很丰盛的。村民吃后还是觉得，这小子仍是一个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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